市中心广场上，人群如潮水般涌动。王海站在喷泉边缘，看着手腕上浮现蓝色纹路的人们自发聚集，组成一个巨大的、与天空图案局部完全一致的几何形状。
"第七节点，"他对着通讯器说，"已经自然形成。"
小杰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东区完成！孢子扩散超出预期，现在连没直接接触的人也开始浮现纹路——像是能通过近距离接触传染！"
王海望向四周。确实，许多原本没有纹路的人在与"感染者"接触后，皮肤上逐渐显现出淡蓝色线条。更奇妙的是，所有植物——从路边的杂草到参天大树——都在微微发光，枝条有意无意地保护着那些纹路明显的人。
一声尖锐的哨响打破短暂平静。全副武装的士兵冲进广场，扬声器里传出冰冷的警告："所有记忆感染者立即疏散！这是最后通牒！"
人群骚动起来，但没有人离开自己的位置。王海注意到士兵们的防护面罩下隐约透着暗红光芒——被腐蚀的程度比想象中更严重。
"开火！"指挥官一声令下。
枪声响起，但预期的惨叫声没有出现。王海瞪大眼睛——广场上的梧桐树突然疯狂生长，树干扭曲着形成天然盾牌，子弹嵌入木质中，流出蓝色的汁液。攀附在建筑上的爬山虎如蛇群般扑向士兵，缠住他们的武器。
"植物在保护人类..."艾琳娜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我正在分析孢子成分...它们不只是传递感应能力...还在释放某种信息素引导植物行为！"
王海胸口的微型矩阵突然发热，传来一阵强烈牵引感。他跃下喷泉，穿过混乱的人群，朝牵引方向跑去。转过两个街区后，眼前的景象让他停住脚步——
一栋咖啡馆正在"闪烁"。确切地说，它在一秒是完好的现代建筑，下一秒就变成末日世界的废墟版本，两种状态快速交替，像故障的全息投影。十几个路人呆立在街对面，惊恐地看着这超自然现象。
"双界重叠开始了..."王海低声说。
他小心接近咖啡馆，在状态切换的间隙跨入门内。瞬间，世界安静下来。咖啡馆内部同时存在两种状态：左侧是干净明亮的现代装潢，右侧是破损漏风的废墟；中间一张桌子最为诡异——半边放着热气腾腾的咖啡，半边是覆满灰尘的空杯。
"这...不可能..."一位女顾客颤抖着伸手去碰那杯"完整"的咖啡，手指却穿过了实体，像是触碰全息影像。
王海走向那张桌子。与其他人不同，他能同时感受到两个版本——右手能拿起现实世界的咖啡杯，左手能触碰末日世界的灰尘。当他站在桌子正中央时，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两个世界本就是同一空间的不同状态，只是被某种力量强行分离了。
胸口的矩阵突然投射出一束光，在桌面上展开成三维地图——显示整个城市中正在发生类似重叠的十七个点位，全部位于符文节点正下方。
"所有节点都开始重叠了..."王海通过通讯器分享发现，"这是矩阵激活的第二阶段！"
耳机里传来小杰的惊呼："王海大哥！看天空！"
王海冲出咖啡馆，抬头望去。原本静止的巨型矩阵图案开始缓慢旋转，每转一圈，蓝色线条中就混入一丝暗红，然后又恢复纯净——就像某种拉锯战。
"吞噬者在尝试污染矩阵..."王海瞬间明白，"每次转红都代表它又渗透了一点..."
他的通讯器突然被军方频道强行切入，一个扭曲的声音传出："...净化协议进入最终阶段...所有单位向预定位置集结...清除所有感染源..."
背景音中，隐约能听到另一个声音在怒吼："你们疯了！那根本不是病毒——"通讯戛然而止。
王海加快脚步向市中心装置位置前进。沿途的景象越来越超现实：一栋公寓楼上半部是完好的，下半部却呈现末日世界的破损状态；一辆公交车同时存在于两个世界，现实世界的乘客惊恐地看着末日世界版本的自己从他们身体中穿过。
最令人不安的是动物们的反应。成群的鸟儿在空中组成与天空矩阵相似的图案；流浪猫狗蹲在重叠区域的边缘，似乎能看见两个版本的世界；而昆虫...全部消失了，就像感知到危险提前躲藏起来。
转过最后一个街角，王海终于看到了军方的中央装置——一座三十米高的金属塔，表面覆盖着暗红色晶体，顶端发射出与天空矩阵对抗的能量束。上百名士兵守卫在周围，但明显分为两派：一部分人面罩下的红光越发强烈，另一部分则犹豫不决，甚至有人摘下了头盔。
"艾琳娜，分析那个装置的结构弱点！"王海躲在一辆废弃汽车后观察。
"正在尝试...等等！"艾琳娜的声音突然紧张起来，"王海，你胸口矩阵的能量读数在飙升！有什么正在——"
剧痛袭来。王海跪倒在地，胸口如被烙铁灼烧。第三朵花完全展开，释放出的不是种子，而是一团纯净的蓝光包裹住他全身。皮肤下的藤蔓重组为光态结构，在体表流动；而身体本身则在实体、植物和纯能量三种状态间快速切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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