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雪打开暗道的铁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通向地下的楼梯看起来已经很久没人使用过了，每一级台阶都布满了厚重的灰尘。
先前的爆炸已经震塌了部分教堂,但这条暗道的结构异常牢固。两侧的墙壁都经过特殊加固,表面涂覆着某种防护材料。
手腕上的计时器还在跳动：45：18：03。时间所剩无多,但解药就在手中。她掏出药瓶,犹豫片刻后还是放回了口袋——在弄清楚一切之前,不能贸然使用。
"方雪！"秦川的声音从废墟上方传来,"你在哪？"
"这下面有个暗道！"她喊道,"我要下去看看。"
"等增援......"秦川的话音未落,上方又是一阵轰响。更多的建筑结构开始坍塌,彻底切断了返回的路。
别无选择,只能继续向前。方雪打开手电筒,小心地走下台阶。大约下到二十米深时,出现了一扇厚重的防爆门。门上的密码锁已经老化,但键盘还能使用。
陈老临死前写在她手心的数字......第三个。她仔细回忆着那些残缺的字迹,突然明白了：教堂地下室的第三个房间。
试着输入：B-103。防爆门发出沉重的响声,缓缓打开了。
里面是一个巨大的档案室。一排排铁架直到天花板,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各种文件、照片和录像带。这里保存着二十年来所有的实验记录。
方雪快速浏览着架子上的标签。每个实验体都有专门的档案,从A-001一直到最新的编号。她找到母亲的档案：M-0,里面有一叠泛黄的照片。
第一张照片拍摄于1999年,背景是这个地下室。照片上的母亲还很年轻,正在进行某项实验。她身边站着几个人,其中就包括陈老,还有......L医生！但最引人注目的是站在中间的那个人：章老爷。
更令人震惊的是照片背面的字迹：
"基因强化实验第一阶段完成。志愿者情况稳定,即将进入第二阶段。——项目组组长 章明德"
原来章老爷就是这个计划的负责人！
方雪继续翻看后面的照片。随着实验进展,照片上的人越来越少,神情也越来越凝重。到了最后几张,只剩下她母亲一个人,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一份实验报告掉了出来：
"志愿者出现严重的基因不稳定性,器官组织开始自我重组。必须立即终止实验,但资金提供方施压要求继续。如果实验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报告的最后一页被撕掉了一角,但还能看到一些潦草的字迹：
"纳米技术也许能够控制基因变异,但这种方法太危险了。一旦失控......"
方雪的手突然一阵剧痛。低头一看,皮肤表面已经出现了细密的裂纹,就像M-1崩解时的症状。纳米机器人正在失去控制！
她连忙翻到最新的实验记录,那是一份手写的笔记,字迹明显是她母亲的：
"经过二十年的研究,我终于找到了解决方案。纳米机器人确实能够稳定基因变异,但代价是宿主的生命。唯一的办法是......"
后面的内容已经模糊不清。但在笔记的空白处,画着一株奇特的植物图案,正是教堂里那种银色的蔷薇。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方雪迅速躲到档案架后面,透过缝隙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是M-1！她不知怎么活下来了,但情况很糟糕。她的右半身已经完全崩解,露出了类似机械的内部结构。
"出来吧。"M-1说,"我知道你在这里。时间不多了,不是吗？"
方雪看了看手腕：45：15：29。再不采取行动,她也会像M-1一样崩解。
"你到底是谁？"方雪从档案架后走出来,"为什么要这么做？"
"告诉你也无妨。"M-1苦笑,"我确实是你母亲的克隆体,但更重要的是,我是章老爷的女儿。"
"什么？"
"二十年前,章老爷发现自己的基因突变后,就开始秘密研究解决方案。他找到了你的母亲,因为她是世界顶尖的基因工程专家。但实验失败了,副作用让他失去了一个女儿。"
"章家大小姐......"
"不,不是她。"M-1说,"是我。但他们用克隆技术把我带回来了,用你母亲的基因修复了我。所以我既是你母亲的克隆体,也是章家的血脉。"
她举起仅存的左手："现在,把解药给我。作为交换,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母亲还活着。"
"不可能！我亲眼看着她......"
"那只是另一个克隆体。真正的她被转移到了另一个实验室。而且......"M-1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她正在进行最后的实验。如果成功了,所有人都能得救。如果失败......"
她的左臂也开始出现裂纹。时间真的不多了。
方雪握紧了口袋里的药瓶。此时她只有两个选择：立即注射解药保住自己的性命,或者铤而走险,顺着M-1的线索去找母亲。
但就在这时,她注意到档案架顶层有个摄像头,红点正在闪烁。这里一直在记录着什么。
也许,还有第三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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