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教授开口推脱，秘书长更用力地握紧他手：“你推脱之前，体谅一下老朽，给枭宇擦屁股的这5年，差点把我累死。”
J教授想了下，最近研究所的收容事故频发，周枭宇亲自主抓的嫡系研究所“第三研究所”居然败坏到整体沦陷，其他的局面能有多崩坏，可想而知。
秘书长怕是拼着折寿，才维持住目前的局面。
“我还不是人。只有人才能担任事业单位二级机构正职。”J教授提醒秘书长。
J教授的人性愈合度才达到65%。
根据5年前的国际判决，只有人性愈合度超过95%，并且得到三个大洲的官方机构评测认证，才能被人类社会接受，重新享有人类拥有的各项权利。
秘书长痛苦地说：“你可以瞒着国际仲裁司的洋鬼子嘛！先走马上任嘛！偷偷履职嘛！”
偷偷履职？
你在开玩笑？
被媒体曝光了以后，责任算我的还是算你的？
J教授冷笑，然后摇头：“这是违法的。”
当初，上下都把J教授当弃子，不去替他争取，坐视他被洋鬼子开除人籍。
现在，尝到破晓者有多香了，想把人干的事推给不是人的家伙来干？
这是人干得出来的事吗？
J教授自然不会去当这个大冤种。
秘书长烦恼地挠头，低声骂了句：“狗日的仲裁司。”
戴了会儿痛苦面具以后，秘书长颓然坐在椅子里，低头妥协道：“那只能这样，明面上的事，依旧让冰清去出风头，你在幕后做联络、部署工作。”
“冰清妹子，是你保下来的，保得不错，比那个闻利强千百倍。”
“该给你的预算，人才，设备，支持，我都一揽子给冰清，你们去统筹。枭宇嘛，就维持一下国研院的日常运转吧，他也只有这个水平了。”
“各种方案、战略、计划和事业，就指望你，付流，冰清，去推动了！”
秘书长年纪大了，精力不够与J教授拉扯，已经略显疲态。
J教授答应下来：“好的。说到这里，我还有一个思路。”
秘书长抬起疲惫的眼皮：“你就不能把思路都写进方案里？”
说着，秘书长直起腰来，低头翻方案。
J教授说：“这个思路，不方便写进方案里。”
秘书长察觉到微妙之处，抬起头，狡黠地盯着J教授说：“哦，怀安同志终于开始提要求了。好，有什么要求，你提出来吧。”
J教授斟酌一下，说：“星沙沦陷后，狄拉克之海潮汐涨潮，亚洲区的平衡点下跌至-1能级。”
“异常生物的目击报告会增加。”
“牛鬼蛇神散布的精神污染会加强。”
“收容物突破收容的风险会提高。”
“国研院始终没有拿出常态化治理-1能级经济社会的应对方案！”
秘书长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他绷紧脸，蹙眉，有点凶地盯着J教授：“你也意识到了？”
“难不成，你能拿出方案来？”
秘书长这么问，说明常委会已经研究过这个问题。
想必，是任务压到秘书长这里，可是国研院却卡了壳，迟迟拿不出令人信服的方案，所以秘书长始终没有提这一茬。
事实正如J教授猜想的那样。
秘书长也是有苦说不出！
他早就把《狄拉克之海-1能级经济社会常态化治理方案》的起草任务部署给周枭宇了。
按照周枭宇的汇报，国研院至少要开展为期一年的大调研！
收集全国经济社会在狄拉克之海-1能级的现状、问题、原因！
才能在第二年启动数据分析和案例研判工作，摸索各种解决措施！
然后在第三年归纳总结，提出制定政策的参考建议！
也就是说，全国人民要在-1能级里泡4年，才能看到针对性政策出台！
秘书长听了这汇报以后，勒死周枭宇的心都有。
他准备再等几天，找个合适的机会，向常委会说明实际情况。
秘书长还准备了大量资料，试图在会上努力解释，证明国研院并不是一群高位低能的税金小偷，也不是一群尸位素餐的学术骗子，实在是客观限制因素太多，短期内拿不出真材实料的结果而已。
原本，秘书长都已经接受了这种充满挫败感的耻辱结局。
但是，听到J教授这么一提，让秘书长有种知音共鸣、枯木逢春、柳暗花明的惊喜！
以至于秘书长的表情管理失控，因为过于认真，看上去甚至有点凶！
J教授一看秘书长这表情，就知道，国研院又拖欠作业了，于是从容编故事：
“呃，那个俞冰清啊，她读博期间，有做一个论文，叫做《狄拉克之海潮汐调定点下沉的前瞻性分析》……”
秘书长噗通坐回椅子里，瞪大了眼睛盯J教授，神情古怪之极。
“你确定是俞冰清做的论文？”秘书长神情古怪地问。
J教授耐不住秘书长的目光，扭脸避开对视，看着窗前的盆栽撒谎：“确定是俞冰清写的。”
秘书长恢复镇定，连续点了好几下头，最后才若无其事地继续问：“好，我就当是俞冰清写的。她写了几年了？”
J教授挠着脸颊回忆说：“有……8年了吧？”
“前三年是我亲手指导她的。”
“我带她飞了上百次欧洲和北美，到沦陷区收集了三千多组动态数据和十万多个研究样本，分别建立了-1能级、-2能级、-3能级常态化影响下，经济社会发展的各种动态模型。”
秘书长已经神思飘忽，忽然搞怪地说：“她应该是那时候爱上你的。”
J教授哂笑道：“怎么可能，她那时候的兴趣都在购物和拍照上，对数据和模型的关注度还很低。”
秘书长不跟他争辩，认真问：“你是怎么想到要做这项预见性研究的？”
J教授坦然回答：“我当时测算过，四大洲这样沦陷下去，亚洲区只能独善其身10年。10年之后，四面楚歌，亚洲区必然随之沦陷。所以，我提前做……啊不，我提前安排俞冰清做了这项课题。”
“没想到，还没坚持10年，8年就沦陷了。”秘书长了解清楚来龙去脉，就毫不客气地伸出右手，坚定地索取研究成果：“狄拉克之海潮汐调定点下沉的前瞻性分析，你打算什么时候上交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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