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顾父和顾二叔得知软软给怀陵做的米酒有人愿意花六十两银子来买的时候,两个人都傻了,“六,六十两?”
顾怀陵点头,又道:“爹,二叔,这件事我还没告诉软软。”顾二叔不解:“告诉她阿,这么大的喜事儿,怎么不告诉她呢?”
顾怀陵垂眸,“告诉她以后,这笔钱要怎么算呢?是给爹,还是她自己留着?总要爹有了主意以后,我才好告诉她的。”顾二叔被这话说的一楞,看向了顾父,见他一脸犹豫,立马道:“大哥,当初可是你自己说的,女儿你只管她吃饱穿暖,出嫁以后就是丈夫的事了,有钱你不要,没钱也别找你。”
“不会现在就反悔了吧?”
顾二叔没有孩子,不仅喜欢顾怀陵,顾软软他也是真心喜欢,丫头好啊,又勤快又能干,难得『性』子也好,这些年从未见她怨过一句。
顾二叔这般说,顾父脸上过不去了,刚才是惊讶,软软随便做个酒就居然能卖六十两银子,还真没起贪墨的心思,“我是这样人么?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家不缺这六十两。”
早年顾家也是不错的,顾爷爷当年是一富贵人家的管家,只是后来那家人犯了事,顾爷爷就带着一家子人来了这边生了根,当年也曾攒下了些体己,如今两房加一起大约还有两三百两。
顾爷爷没读过书,一直想着家里能出个读书人好改换门庭,所以临死之前给两个儿子下了死命令,这钱只能给子孙读书用,一应用度都得靠自己的双手,顾父顾二叔都答应了。
所以,顾家虽然看着清贫,但还是有些底子。
“爹。”
顾怀陵出声,“软软对您不孝顺吗?”
“当然孝顺了。”顾父没有犹豫。
虽然这些年没怎么在意,但家里的一切,吃的用的,甚至自己身上穿的,都是软丫头一手做的,说她孝顺,顾父是一点都不怀疑的。
顾怀卿轻道:“那您觉得,这钱就算放在她身上,您若有需,她会不管你吗?”
“怎会不管?”出声的是顾二叔,指着自己脚上针脚细密的布鞋,“从软丫头会做鞋后,一年两双鞋子从没拉下过,对我这个叔叔都这般好,更别说你这个爹了。”
闻言,顾父也看向了自己的鞋,黑布灰鞋,绵软又舒适,软丫头太能干,她学会的事情,很快就能超过刘氏,也不知道从何时起,刘氏不仅不进厨房,不做家务,连针线也不碰了。
“爹。”
顾怀陵声音带了一丝恳求,“我私心想着,能不能把这六十两留给她?您也知道,软软情况特殊,多些银子傍身总是好的。”
“当然,家里的一切您说了算。”
顾父还真不是贪财的人,明明家里有钱,听了顾爷爷的话,愣是连鸡蛋都舍不得吃。听着顾怀陵的话,又想着软软这些年为家里起早贪黑,心也难免软了几分,“罢,就依你吧,这是她自己能干挣的钱,我不拿她的。”
顾怀陵拱手,“我替软软谢过您了。”
顾父失笑,“你是她哥哥,我还是她爹呢,当爹的为女儿想想值得你谢?”顾怀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脸上浮过犹豫,“……那,娘那边?”
“你娘那可千万别说,那是个脑子拧不清的。”顾二叔急忙阻止。
连顾二叔都知道刘氏脑子不清楚,顾父焉能不知?当即眉头一皱,“待会儿我来说,你们两个都不要吭声。”
三人从里屋出来后,刘氏姜氏顾怀月早就等在堂屋了,顾父也不瞒着,直接道:“软软做的酒被酒坊看上了,出钱买了方子。”
没说具体多少钱。
姜氏又惊又喜,想问多少钱,倒不是为了别的,就是单纯为软软高兴,正要出声,衣袖被人拉了拉,是顾二叔,夫妻两眉眼走了一波,姜氏明白这是私下他会告诉自己的意思,倒也不问了。
姜氏坐住了,最先坐不住的居然是顾怀月。
“多少钱?”
“那我是不是就可以跟着老村长读书了?”
爹只说不准动家里的钱,这是姐姐挣的钱,自己当然可以用了。
顾父眼睛一瞪,“这是你姐挣的钱,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自己挣了钱就去读,挣不到,就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顾软软还好,勤快,顾父是看在眼里的,可小的这个,被她娘纵的,烧个火都不会,看着就不顺眼。
顾怀月眼眶一红,当即要哭。
顾父:“敢哭闹就滚出去,滚出去就不要再回来了。”
刘氏罕见的没有帮顾怀月说话,“酒坊买了软软的方子?那不就认识酒坊的人了?那能不能打点一番,让她的几个哥哥都去酒坊做事?”刘氏娘家的几个侄子都游手好闲的呆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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