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厉圣女的事，属下也只是道听途说过一些。”喜鹊不疾不徐道，“传闻十五年前，醉心远古遗刻的圣主，忽然走出天尽山，不知去向。再回来的时候，身边便多了一个三岁的丫头，那便是厉圣女。”
“圣主不但传授了她赖以成名的天王印，还赐予她一堆宝物，可谓恩宠有加。”
“上一任第九圣女的死，传闻便与厉圣女有关。”
“上一任第九圣女，本没有犯任何错误，却被圣主按了个莫须有的背叛罪名，亲手杀了。”
“按照圣教的传统，圣子圣女去世后，能者居之。但这次不同，圣主以独断的方式，强行让厉小寒坐上了第九圣女的位置。”
“当时厉小寒厉圣女才八岁罢了，一个黄毛丫头，坐上了圣女的位置，令其他圣子圣女多有不服，但碍于圣主的威名，无人敢言。”
“圣主对厉小寒的恩宠，有目共睹，甚至最后引发怨愤。”
“人们私下里传言，厉小寒其实是圣主的亲生女。但事实上，圣主已经有百年不曾下山。”
“或许是这一层原因，导致厉圣女与其他圣子圣女，站在了对立面吧。”
喜鹊有些不确定道，“这只是属下道听途说，具体真假，属下不敢保证。”
苏澈心下愕然，自己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问出了厉小寒的来历，厉小寒遭其他圣子圣女记恨，果然事实。
至于原因，苏澈觉得不会仅限于此，多半还有另外一层原因。
他望着昏黄的天色，沉默不语。
“行令使大人，属下听闻圣主已到了天命之年，恐怕时日无多。厉圣女若失去了圣主的庇护，必然陷入危机，所以行令使大人，应当早做打算。”喜鹊忽然抱拳道。
苏澈眉头微皱：“喜鹊，你怕吗？”
“不怕。”
“那你凭什么认为我怕？”
苏澈看着沉默了的喜鹊，他心里知道喜鹊这么说大概率是出于一片好心，自己出身正气盟，对魔门的了解太片面了。
其实无论正气盟，还是魔门，这两个庞然大物，都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那么纯粹。
这个世界所说的天命之年，与地球上人们所熟知的天命之年不同。
此地的天命之年，说的是武者自然寿命耗尽的年龄。
魔门圣主传闻已经是六百五十多岁的高龄，而三神境界的武者，其自然死亡年龄，大概便是六百岁至七百岁。
喜鹊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
圣主一旦死亡，没有人能彻底压住十五圣子圣女的联合。
喜鹊无非是想让自己，早些想一个退路。
或许在喜鹊眼里，自己出现在魔门，一是身不由己，二是与厉小寒互相利用，并没有任何情分在内。
厉小寒的影子，在苏澈脑海里一闪而逝。
“原来如此，”喜鹊若有所思，最后冲苏澈抱拳道：“生人受苦，死人平安，不外如是。公子既然什么都不怕，我们这些苟延残喘的虫子，自然也不怕。若公子能帮我们报仇雪恨，我们这条贱命卖给公子与厉圣女也无妨。”
苏澈眉头微皱：“你什么意思？也就是说，我帮你们报仇之后，你们还要赖在这里不走？”
喜鹊愣了一下。
苏澈继续道：“你们这些歪瓜裂枣，能顶什么用？年龄又都大了，不像小环儿，还有培养的价值。你们留在这里，只能拉低第九峰的整体战斗力。”
【恶行值+10】
喜鹊脸色一黑，扎心了。
咦，竟然还有恶行值。
苏澈看着喜鹊，喜上眉梢。
“我说的有错吗？”苏澈决定再加一把火，“你以前是个飞贼，那么想来你最擅长的是轻功，可是你腿都给人打断了，你还有什么用？”
“我！”
“等灭了金雕帮，你与周正哪凉快哪呆着去，周正有病患在床的废物拖累，也成不了大事。”
“你！”
“哼，奉劝你们，最好别拖我和小寒的后腿，不然，别怪我到时候不讲情面。”
喜鹊被苏澈说的心里发堵，鼻头酸楚。
她最不愿意让人提及的事，便是腿伤，至于脸上的伤疤，她反倒是不怎么在乎。
可是苏澈偏偏要拿她的腿伤说事。
她看着苏澈，心下忽有所明悟。
或许，厉小寒与苏澈之间的关系很难说明，有人说苏澈只是个厉小寒养着的小白脸，也有人说二人两情相悦。
看来，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苏澈不怕危险，留在厉小寒身旁，恐怕不是因为权利或名望。
他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也并非因为害怕正气盟通缉，而来到第九峰。
虽然喜鹊不清楚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排除以上种种，足见苏澈赤诚义胆。
他恶语相向，无非是想让自己与周正等人，在灭掉金雕帮后，离开魔门。
魔门终究是个危险的地方，留在这里，并非长久之计。
想通这一点，喜鹊心里反而更酸楚了。
记忆中渐渐浮上心头，她本是一个小天才，尤其擅长轻功，天赋出类拔萃，从小几乎在师兄弟的恭维之中长大。
可是后来，她逐渐得意忘形，偷了不该偷的东西，导致遭到追杀。
她回到师门求助，却反而被师兄弟们出卖。
她慌不择路之下，意外来到了魔门总舵。
那时，她趁机拜入了魔门，逃过一劫。
之后，她因为看不惯金雕帮的所作所为，拿走了金雕帮的珠宝，以至于被沙文裕亲手打断腿，自此她赖以成名的轻功彻底废了。
让她不理解的是，当初她帮助的一些人，开始对她冷眼相向。
也只有周正，一直待她如初。
如果有得选，周正也一定会让她离开魔门总舵。
“行令使大人，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属下告辞。”喜鹊冲苏澈抱了抱拳，转身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苏澈心下失望不已，恶行值就给了一次，系统也太抠了。
他放下手里金雕帮田产账簿，沉吟片刻后，朝着种植嗜血草的地方走去。
“在我家家门口种嗜血草，我倒要瞧瞧，谁给你们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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