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了一个时辰后,膝盖有如针刺。再加上头顶炽热的阳光,整个人便有种脱水的感觉,我想自己怕是快要中暑了吧?头昏沉得像是不是自己的,身体开始不受自己控制地摇晃着。
“哎,哎,哎,别晃啊,摔了这官窑产的唐代青花瓷盘,你可赔不起哦!”此刻,司浩淼已经命人搬了桌子出来摆了午膳,在远处施施然地边吃着饭边等着看着我出丑。我咽了口唾沫,睁开被汗水黏住的眼睛,不想对他示弱,可惜力不从心,手腕越举越低。
我倒不是没想过用法力来支撑,但想着万一他看这惩罚对我没用,又想出什么更变态的法子继续折磨我,岂不是白费功夫了?我估摸着也许我示弱,他能发发善心放我一马,结果我依旧高估了他。纵使我一副快要晕倒的模样,他也依旧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想扔了盘子一走了之,却又觉得好不容易坚持了下来,在此放弃岂不可惜。于是时间便在我的犹犹豫豫中渐渐流逝,我终是撑不住地摔了盘子,盘子碎裂的刹那,身体也随之倒地。
“这青花瓷盘可是价值千两黄金呢,我算算,你得替我干多久的活才能赔得起……”在我将晕未晕之际,司浩淼那张可恶至极的脸再次出现在我眼前,手中一个小算盘打得劈啪作响。
我努力睁开被汗水模糊的眼睛看她,想露出些许气势来,却着实有心无力。心道,你那盘子要真那么贵,还会拿来给我顶着?明摆着看我好欺负,想要讹我嘛!
在他眼里,我此刻的模样怕是狼狈至极,因为他笑得极为开怀:“本少爷大概算了一下,以你每月两钱的工钱来看,怕是一辈子都还不起了,你就给我好好呆在府里听本少爷的话,给我解解闷吧。否则,我将你送到衙门里去,有你好受的。”
“你……”我只能干瞪眼,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大概看出了我的疑问,他笑嘻嘻道,“想问我为什么要折磨你吗?嗯……本少爷现在心情好,就勉为其难告诉你吧。”他将手中算盘一丢,在小厮搬来的檀木椅上坐下,“长这么大以来,头一次有人敢这么骂本少爷,虽然可气吧,倒也着实有趣。不好好折磨折磨你,岂不是对不起你对我的评价?我可告诉你,本少爷心眼小的很。这只是刚开始呢,你可别轻易死了哦。”
他半弯着腰在我耳边轻声细语,却语带戏谑。
我本想狠狠瞪他一眼,却没想由于力气使得过大,直接眼一翻昏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我咬牙切齿道,本小妖纵横世间这么些年,你是第一个敢折磨我,让我吃尽苦头的,你说刚开始是么?那本小妖奉陪到底!看是你命长还是我命长!
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醒来后,我已身处柴房中。眯着眼睛看了看这柴房,虽光线昏暗,遍地堆得都是木材和杂物,却比我那破土地庙条件好多了,起码不会外面下个雨,里面也哗啦啦地下,起个风,里面沙子扑簌簌地落。于是便消了趁机逃出去的心,预备着等伤好了再说。
睡得迷迷糊糊,却被一桶凉水泼醒,纵使在这酷暑盛夏,我却也打了个激灵,睁开眼睛狠狠地瞪着眼前的罪魁祸首。
“怎样,浇了些凉水,是不是舒畅许多呀?看本少爷多么宽宏大量,待你多好啊,这待遇可不是人人都能享受得到的。”
我扒拉开挡住眼睛的湿淋淋的头发:“我是不是还得说声,谢谢少爷奖赏,我真是感激不尽啊!”
“道谢么,倒是不必了。陪少爷找点乐子,如何?”
我一向自诩自己的脸皮最厚,没想到他一点不逊色,和树皮有的一拼,我有气无力道:“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你知道便好。”他笑意不明地迈步走了出去。我深吸口气摇摇晃晃地起身,在原地平息了一下眩晕感,努力挪动脚步往外走。然而,还未走出几步,头一昏,险些再次摔回去,随手一抓,抓到一个人的胳膊——却是去而复返的司浩淼。
他有些嫌恶地挥开我的手:“这么慢,是想让本少爷来扶你出去吗?”
他那一挥,让本就昏沉站立不稳的我直接甩回地上,好巧不巧地撞到一旁叠起的木头上。我只觉得大脑一阵剧痛,其后眩晕感更为明显,之后便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再次醒来,依旧在柴房里,摸了摸脑袋,好大的一个包,一碰就疼的厉害。
我心道,还好只是肿了个包不曾流血,不然他铁定看出我是个妖怪。我算是看清了,这司浩淼就是个小人、暴力狂、被人惯坏的大少爷,只会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我看若真是促成了南宫思悠和他的婚事不一定是好事,以他这个性子,不把人折磨死,实在是他大发善心了。
可即使知道如此,我这个样子,也没办法安然从他眼皮子地下溜出去。身体重伤未愈的情况下,我使不出丝毫法力,只能先在这里养养伤了。我唯一希望的是,这司浩淼不要再出现,不然我这一身伤,恐怕再也好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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