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处于半山腰的呼延绰立刻下令道。
这属于北庭商议的一个预备方案，如果西侧遇到了敌军，那么就留下一部分人作为牵制，剩下的人立刻转为南侧继续下山。
紧接着除了被拒马阵困在山下的五千人，剩余的一万五千人在各营的将领的指挥下趁乱与呼延绰一起向玄武山南面移动过去。
当然，这些人里还包括顺子和俞火。他们两个应该是为数不多这些北庭军中心里乐开花的人了。
南侧山坡下看过去一片漆黑，也是两军并未涉足过的地方。平时对峙都是在北面，东面再过去那就是更接近祥阳城方向了，西面则是云北城方向。
“老秦，你转为前锋。”
“是，大帅。”
老秦，名为秦厉。在北庭军中算是资格比较老的将领了。也是呼延绰在北庭军中最忠心的两个心腹之一。当然，是除了周曲外。在外征战的话，呼延绰总是要带着的。
秦厉立刻带着自己的厉字营就向前探路。厉字营共三千人，军中百战精锐，可以执行各种军令。
三千厉字营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握紧兵戈直冲下山，在秦厉的带头下行于茫茫的夜色之中。玄武山南面自然也被清理了个干干净净。山林早已被砍光，不会成为进出的阻碍。
而此时还位处西面的北庭军可就不那么好过了。
无数火箭落在北庭军的身上，即使支起盾牌也难阻火箭的威力。往前一步，平地之上无数拒马相拦。往后一步，不行，不能往后。如果这边一旦退回山上，那燕军也定然会随之而来。到时候反而耽误正面大军的撤退。
这五千人，是没有退路的死士。领头将领是北庭先锋大将吕为良，逢战必冲在第一线的先锋大将。呼延绰在北庭军中最忠心的两个心腹另外一人，就是他了。
“弟兄们！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总是前方荆棘满路，我们先锋营也要为大帅，为大军冲出一条生路！我吕为良的先锋营没有软怂！先锋营没有孬种！随本将冲杀！”
先锋营大将一阵激昂慷慨的喊话，在元奇听来更像是敢死营的诀别。面对已有死志的对手，大多将领都会升起钦佩之意。谁不希望自己手下的将领，兵丁，能随时为了自己，或为了自己所效力的国家而慷慨赴死呢？但，这就是北庭的先锋营。
“大将军，他们这是有了死意？咱们要怎么办？”
“北庭的先锋营，吕为良，了不起的将才。能把先锋营带到这个地步，我元奇记住你了。”
“小心应对，弓弩手不可手软，在敌军冲在拒马桩被阻缓之时，不要怜惜箭矢，全力射击！”
元奇先是评价再是下令，元奇的到底还是百战的将领。面对这种占据上风的局面还是相当有把握的，而且对于这支北庭的先锋营，元奇也给够了尊重。
“王将军，这就是北庭的先锋营吗..”孟羽在一旁说道。
此时我们安军正混于燕军的大军之中，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有夜色的掩护，又是离战场最近的地方，没有比这里更适合的位置了。一来嘛，是震慑山上的北庭军，从人数上望去，山下的燕军无论是战吼声，还是火把映射出的数量来看，都是两万大军皆在此。二来嘛，作为转移这里也是最佳的地点了。也能为其他军队做好掩护的前戏。
“是啊..先锋营，陷阵之志，有死无生。这北庭倒真是人才济济啊。”我感慨道。
“没有两把刷子怎敢率军前来我燕赤？不过北庭也好，西南八国也罢，在老夫看来都只是秋后的蚂蚱罢了。”袁城军也评价起来。
“任他再人才济济也是王将军的棋子，他们的所作所为正如王将军先前所料想的那样。”井原在一旁说道。
我看向井原，显然第一时间没有明白他的意思。我确实没料想过北庭的先锋营居然是这么勇猛的存在。
“王将军，山腰之上已无北庭军的身影，想来是向您说的，往南面退去了。”
原来是这个意思，南面可以说是北庭军唯一的退路了。但这条路可未必行得通。
“这里就交给燕军吧，咱们该转去北面了。”
趁着前方先锋营不顾生死的冲杀，以及燕军强力阻敌之时，我们安军也行动了起来，往北面而去。
来到北面，近些日里最热闹的地方现在却安静了不少。只有远处传来的喊杀声不断。
“上山。”
而此时，南面山坡之下的厉字营，也遇到了情况。
先是黑暗之中飞来无数暗箭，射倒了数十名未来得及反应的厉字营兵丁。再是响起了零星的喊杀声，断断续续，起起伏伏。但秦厉此时反应已经来不及了，火墙在眼前升起，让身后的厉字营将士们也第一时间不敢向前了。
南面山坡之下升起了一道，又一道火墙。除了正面的火箭，燕军的大多火油都用在这里了。这战基本可以认定为最后一战了，再往后的时节也不利于几方大军继续的征战了。所以燕军把所有物资基本全用上了，西面火箭羽箭，放射不断。南面这火油组成的屏障，也是一幕幕。
“有埋伏！”秦厉大声喊道，厉字营也第一时间停住了下山的脚步。
还处于山腰位置的呼延绰此时也是头皮发麻。南面还有人，他难道被燕军骗了？先前西面的喊杀声他还是听得出来的。征战沙场多年，一万人的吼声，和两万人的吼声当然分得清。
西面就有两万人了，这南面的人又是哪来的？还是说这南面只是障眼法？其实只有数人，点起火只为了阻拦自己大军从南面走？
呼延绰这么想，秦厉也是这么想的。西面的山下的局势他刚才也是亲眼所见，那这眼前火墙之后又能有多少人呢？再加上刚才那零零散散的喊杀声，怕不是障眼法吧？
“将士们！不要怕，眼前纵使有燕军也绝不过千人。随本将杀出去！破阵木开路！”
北庭的破阵木，巨大的木干上镶进无数尖刀利器，翻滚着前进。先前在云北城时周期就使过一回，威力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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