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时候什么味道？”沈嘉禾觉得这房子一般没什么味道，都是种些花草，或者是熏香才会有味道，那么早些时候又会是什么味道呢？难不成有什么特别的？
梁师爷一愣，只好说道：“郡主想必知道这里死过人，当时人脑袋都被砍了，全身的血都流干了，才被发现，所以……”
“你不用说了。”沈嘉禾已经能够想到那种场景了，一定要血腥味冲天，她想想就起鸡皮疙瘩，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状况。她觉得自己似乎来错了，原本她是不用来的，秦枫舟也没有说过让她来，可是有些好奇也想参与其中帮一点忙，所以也就来了。
没想到这根本就是虎穴狼窝。
梁师爷曾经亲眼见到过，自然形容起来能够手到擒来，他这些年也算是见过些世面，但都没有这沈府里的世面大，当时衙役到的时候那可是吐了一片的，他这些年办了许多案子，那时候也直犯恶心，但是还是忍住了，没有让场面更糟。
他都见不得，更何况是这些年轻人了，只怕从来都没有见过，想都没有想过。
“不如我先带人进去放放味道，几位还是稍后再进吧。”
他家大人抱恙在身，那也就只好由他来冲在前面了。要不然这个时候都应该是万纪成在这里候着的，只可惜病的不是时候。
“不必了，这味道已经是成年累月的了，是散不掉的。”
秦枫舟虽然觉得这味道难闻，但是他们现在已经来了，又何至于在乎这个。他们是来查案的，又不是来享受的，总是要吃些苦头的。
“表姐，你与公主还是不要进去了，不妨等在外面。”
他又看向身后的沈嘉禾和慕未曦，这毕竟是两个女孩子，里面的场面只怕见不得。
沈嘉禾是既想在外面等着，又想进去。她想看看里面究竟有多惨烈，但是又害怕自己接受不了，很是纠结。
她曾经以为自己一向是个胆子大的，毕竟她从小就和秦枫舟长在一处，秦枫舟家里是世代的武将出身，她每天所见到的，不是那些闺阁女儿的娇柔造作，而是男人们的胆识，胸襟，她难免耳濡目染，多了些胆大的行径。
这一般的事情还没有她不敢做的呢。
“若是要现在进去也没什么的，里面虽然没有收拾的特别干净，但是尸体虽然没有收走，可是都放在了一个屋子里，现在只怕已经变成白骨了。里面除了那些渗入地的鲜血，可能还没有消失，再没有别的了。”
梁师爷虽然在那之后没有进去看过，但是想也能想的到，该腐烂的早就已经腐烂了，而那些留下来的，也就再也不会消失了。
“我还是进去看看吧，反正又不只是我一个人。”沈嘉禾相信秦枫舟，再说了还有这么多人，有什么可怕的？
秦枫舟听了这话直皱眉，他很不愿意沈嘉禾进去，他带沈嘉禾出来，还是沈嘉禾软磨硬泡得来的，早就已经向他再三保证过了，绝对不会添麻烦。
他原本以为没什么，现在忽然觉得好像自己做错了。
沈嘉禾胆子实在太大了，什么事都敢试一试，他难免会分心。
“表姐！”
他难免轻声呵斥了一声，但沈嘉禾依旧没有改变主意。
“表弟，公主也是愿意进去的，对吧？”
沈嘉禾笑嘻嘻的看向慕未曦，慕未曦只好点了点头。
她本来就是要进去的，既然要参与其中，那就彻底一点好了，事无巨细，一样也不落下。
秦枫舟深知三人成虎的道理，可是他竟然不知道沈嘉禾什么时候和慕未曦有着这么好的关系了。
“既然都想要进去，那也就无需再说些什么了，进去吧。”
郑陌安倒也是干脆利索，虽然手里正拿着一块洁白的丝帕遮住口鼻，但他是第一个走进去的。
这庭院的萧瑟不是一般用言语能够形容的，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股苍凉之感。明明是炎炎夏日，可是在庭院中竟然毫无生机，一草一木都透着萎靡不振的气息。
“难怪会有鬼神之说传出来，就这个样子让谁瞧了也会觉得害怕。”
郑陌安都难免唠叨了两句，他也见过些大是大非，但是每一次都是开了眼界，这一次格外是。
“这里一向都是太平无事的，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传出些风言风语来。”
梁师爷也是觉得奇怪，这事情已经发生很久了，要说怎么也应该是那时候就开始有传闻了，可是现在才出来了，未免有些太晚了，难免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这无风不起浪，既然有话传出来，那就说明有人真的知道些什么，这个你可得好好查查。耽误不得。”
郑陌安可不愿意理这推卸责任的意思，案子悬而未定，本来就是很多人的失职，如今流言四起那就更是失职了。
百姓说什么可是很重要的，直接能够反映出一个地方的吏治如何。
“是，卑职记下了。”梁师爷原本还想为自己，为万纪成开脱一下，可是没想到这小文靖王直接就挡了他的话，是连解释的机会都不打算给他了。
“这不会就是死过人的地方吧？”沈嘉禾一脚踏进门里，就看到地上一大片发红的地方，看着有些异常。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想的那样。
“郡主，好眼力。”梁师爷今日来就是来当解说的，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但是由他经手，这里的一切他不敢说是全然了解，但是总是能说出大概的。他难免奉承了一下。
“这里当时死的是一个家丁，约莫二十岁上下，虽然没有建功立业，但是这个年纪死了，但也是有些可惜的。”
沈嘉禾闻言连忙往前走了两步，生怕踩上了那处地方，她没想到一进门就是如此的惊吓。
“看起来应该是个守门的家丁，当时身子朝着门，脑袋在那个位置。”梁师爷伸手指着位置，反正都是那片发红的地方，只不过脑袋和身子隔着有点远而已。
慕未曦突然之间，有些佩服梁师爷了，说起话来面不改色的，难道想起来就不害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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